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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性贪药饵刀圭辅哀疾——读王绩的《采药》
诗野性贪药饵，郊居倦蓬革。青龙护道符，白犬游仙术。腰铢龙己月，负铺废辛日。时时断嶂遮，往往孤峰出。行披葛仙经，坐检神农铁。龟蛇采二芩，赤白寻双术。地冻根难尽，聚枯苗易失。从容肉作名，薯横膏成质。家丰松叶酒，器贮参花蜜。且复归来去，刀主辅哀疾。
诗选自《王无功集·卷九》，见《丛书集成初稿》，商务印书馆年版。作者：王绩（~），唐初诗人。字无功，绛州龙门（今山西河津）人。尝居东皋，号东皋子。仕隋为秘书省正字，唐初以原官待诏门下省，后弃官还乡，纵酒如狂，其诗多以酒为题材，赞美稀康、阮籍和陶潜，嘲讽礼教，表现出对现实的不满，时有颓放消极情绪。原有集已散佚，后人辑有《东皋子集》。
《采药》诗为诗人弃官还乡后的作品。诗写得朴素自然，一洗齐梁华靡浮艳的旧习，在唐初诗坛上独树一帜。“野性贪药饵，郊居倦蓬革。”野性：野趣。韦应物《送崔叔清游越》诗：“野性岂好谒，诗兴一相留。”蓬革：蓬门革户，贫者所居。野趣贪图药材，郊居于蓬门革户。“青龙护道符，白犬游仙术。”青龙：为东方星宿名。古行军以画青龙旗帜示东方之位。
《礼·曲礼上》：“行，前朱鸟而后玄武，左青龙而右白虎。”符：古代朝廷调遣将领用的凭证。如兵符、虎符。也指道士画的所谓驱使鬼神的东西。白犬：有两解：1，白狗也。《晋书·五行志》：“元帝永昌二年，百姓讹言，行虫病当得白犬胆以为药，数日之间，白犬暴贵。”2，芍药之别名。刘放
《芍药谱》：“昔有猎于中条山者，见白犬入地中，掘得一草根，携归植之，明年开花，乃芍药也。”青龙符护卫着道路，白犬进入了医药方书中。此二句引用了“青龙”和“白犬”二典，赋予诗以浪漫主义的色彩。“腰镰戊己月，负铺庚辛日。”戊己月、庚辛日：古人以天干轮环记月和日，此处并非确指某月某日，只是为了对仗而写。直译是：在戊己月腰间插着镰，在庚辛日背上铁锹。此处诗人运用的是互备修辞法。
实际上是：采药时，不管是戊己月，还是庚辛日，都要带着采药的工具镰刀和铁锹。“时时断蟑遮，往往孤峰出。”本联也是对仗。时时要跨越断崖峭壁，常常出现在高峰岭巅。“行披葛仙经，坐检神农铁。”葛仙经：指晋葛洪的《神仙传》。神农铁：指《神农本草经》。铁：书套。出行时要翻阅葛洪的《神仙传》；住下时要查阅《神农本草经》。此二句也为互备修辞法，无论是“行”还是“坐”，都要阅读这两部书。
“龟蛇采二苓，赤白寻双术。”二苓：指苍耳和茯苓。二者均人药。双术：指白术和苍术。白术，多年生草本植物，秋天开红花，有黄白色的根块，可人药；苍术，多年生草本植物，秋天开白花或淡红色的花，根可入药。此二句是说；到龟蛇出入的地方去采集苍耳和茯苓；到红白花间去寻求白术和苍术。句中“二苓”和“双术”是泛指所采的一切药材。“地冻根难尽，枯苗易失。”
这里是说采药必须适时，若在冬天去采根，因为地冻就难以采到；若错过季节去采苗，苗枯萎了也就难以采到。“从容肉作名，薯横膏成质。”从容肉：即肉苁蓉。弘景曰：“生时似肉。”薯横：即山药。《简便单方》：“痰咳喘急，生山药捣烂半碗，入甘蔗汁半碗，和均，顿热饮之，立止。”质：质美。苁蓉因生时似肉，故其名前用“肉”字；山药研细为膏，其疗效更美。“家丰松叶酒，器贮参花蜜。”
松叶酒：用松叶和米酿成的酒。《千金方》：“松叶酒，治十二风痹不能行。”参花蜜：指用人参和蜂蜜制成的膏、丸等药品。家中贮存着丰富的松叶酒；器皿中贮藏着参花蜜。“且复归来去，刀圭辅哀疾。”刀圭：药物量器名，形如刀，端锐中窑。此借代为医药。年复一年往来不停，用医药来解除疾病的痛苦。
这首诗描写了诗人携镰负锹翻山越岭采集药材的辛苦和喜悦，并以“刀圭辅哀疾”，其形象鲜明，跃然纸上。诗的特点是在质朴的语言中，蕴含着丰富隽永的诗情。诗中还采用了多种修辞方式，如对仗、互备、用典及借代等，使整首诗显得神韵俊迈，富含创意。为唐代律诗的形成作了新的尝试。
参考资料：古诗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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